午饭后,刷了个牙,用了牙线,赵医生和贝贝已经在牙椅旁等我了。
做人要厚道,当我抱怨每逢疫情管控,患者们就开始各种牙痛时,昨晚上我自己的一颗智齿,控制了很久的一颗龋齿,出问题了。我猜有一群小伙伴幸灾乐祸了。
好吧,我也紧张。
我的智齿,四颗都是正位,但还是因为靠后的位置清洁不到位,龋齿了。控制了好几年,还不错。
我们拍了片子,牙齿龋坏面积大概近二分之一,接下来,赵医生帮我做检查,评估局部情况。诊断要基于患者主诉,X光片辅助检查,以及医生口内检查,综合判断,然后制定方案。
我的牙齿位置靠后,坏的位置又在这颗牙齿的后面,我知道我给同事添麻烦了。好在,我嘴大,开口度也大,而且我是医生,我知道该如何配合赵医生。我的这颗牙齿不是好牙齿,但我是个好患者。
赵医生评估后,觉得虽有难度,但可以用充填的方式搞定,嘘……我松口气,这意味着我的智齿还能坚挺很多年。
接下来,牙龈麻醉,局部打麻药。一个我几乎每天都做的动作,此刻,我敏锐地感觉着。先是牙龈木木的,然后进针毫无感觉,再之后稍微有点涨涨的,注射结束了。
曾经,我给自己注射,体会患者的感觉,我自信自己的手法,基本无痛。也曾经,在治疗时,我给自己打麻药,源于紧张怕痛。而现在,我像信任自己一样,信任我的同事。
我们说笑了几分钟,开始操作了。我抱着毛绒绒的蒙奇奇,真心,我们的这个服务太贴心了,当你觉得紧张,不安全的时候,紧握住,或者抱着一个软的,毛绒绒的东西,会缓解紧张,双手有所握持,也会释放不安。
“钻牙”(我们叫去腐质)的感觉不舒服,那种不舒服并不是疼,而是噪音和振动。我不太喜欢这个词,一是过于尖锐,具有某种“杀伤力”,二是低估了牙医工作的技术含量和艺术性。但显然这个词通俗易懂,患者们经常使用,我今天也用一下。
钻牙的噪音类似于切割金属的声音,从口腔传进大脑,感觉很奇怪,很多人会因此恐惧。我们在临床工作中,尤其对儿童,我们会阻断“振动,噪音”和疼痛的意识联系,振动和噪音不等于≠疼痛。我们会告诉小朋友,嘴里要拆除违建,会有高压水枪喷水。如果小朋友没有治疗阴影,他们不会觉得恐惧。
我张大嘴,微微仰头(我看的是上牙)赵医生麻利的操作,不断的对我说“很好”“非常棒”。我觉得鼓励很有用,那让我觉的“我们在一起”和他并不是冷冰冰的操作,也给我力量克服紧张,努力配合。
日常,我们也在不断地这样对患者说,无论是儿童,年轻人还是老年人,以至于好多患者说,感觉我们像对待孩子。
人,需要鼓励和赞美,好比植物需要阳光雨露。
贝贝在帮我吸唾,她专注而默契。她吸唾比我想象的还好,轻盈,迅速,我几乎感觉不到。她的沉静也让我觉得安全。我们要求助理要细心,耐心和富有爱心,其实有些个性是与生俱来的,有一些人也天生适合作医疗。
当天治疗后,我又领悟了一个细节,作为助理,她的气质和散发出来的“场”,不一定需要多么热情,温润,内敛,沉静的个性,大概更令人安全。事实上,门诊也没有太“热情”的助理。真正体恤人的服务,应该是保留一些距离和分寸。
赵医生是男医生,手法温和有力,有力不是粗暴,而是一种有效控制。大概这和女医生有所不同。这种体会是同样作为医生的体会。
钻牙过程的噪音,还是令我紧张。我想起那些在这个过程中,迷迷糊糊入睡的患者,你的心是有多辽阔,你是有多疲惫?哈,某某某,还有某某某……
腐质去净,可以补牙了。因为我的牙齿缺了不止一个面,所以赵医生要帮我在牙齿上暂时固定一个成型系统。我牙齿靠后,他费了一番周折,但这是必须的手段。
看到很多就诊的患者,在一些地方补的牙齿,连在一起补,造成各种后续的麻烦,真的很糟糕。
有人觉得不就是补个牙嘛,但你不知,一个最基本也是最常见的操作,规范去做,流程很复杂,需要关注的细节也多:从操作到材料,到器械,到抛光……获得长期稳定的效果,不是往洞里塞大米粒那么简单。而牙齿是我们的器官,值得去好好对待。
成型夹子上好之后,开始补牙了。赵医生一层层补,熟练的塑形,贝贝吸唾,光照。世界顿时安静下来,我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。
趁着某次贝贝光照,我拿起手机,放歌听。音乐响起时,大家都轻松地笑了,我放的是张国荣的《倩女幽魂》,大家都爱又不常听的老歌。
工作着,怎么能没有音乐?躺在牙椅上,怎么能不听歌?补牙是很放松的,以至于我有些困了……
呦呦呦,刚才是谁揣测睡着的人?
大概多久?不长也不短的时间,牙补完了,赵医生帮我调整咬合,磨掉补高的树脂,然后精细抛光。抛光后的牙齿舔上去特别光滑,我不禁好奇,我的患者,补牙后,啥感觉,也是这么光滑舒适吗?可惜我无法亲身体验。
从牙椅坐起来,感受着自己重获新生的牙齿,傻乎乎地摸着还半麻的脸,我理解了患者为啥也是这个姿势。然后我告诉赵医生,有时间我要重新补两颗十多年前的牙……
来源:金子齿科
本文内容源自网络仅供参考,不作为诊断医疗依据,更多查询请 → 在线咨询客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