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天的朝朝暮暮，我认真地刷牙，在满嘴的泡沫中，想到我的“6牙”即将被拔掉，内心油然升起一种不舍之感。
和牙相伴半生，这么着就挥手自兹去，萧萧班马鸣。我的心中一万个马踏尘土乱纷纷。悠悠离别情，堪比春草，生了又生。
风萧萧兮北风寒，牙一去兮不复还。我突然有一种悲壮感，想写一篇“牙赋”或者“牙祭”，以明志，以表态，为我的“牙”刷一刷存在感。
两个多月来，我的牙疼时断时续。刚开始没有当回事，忍忍就过去了。元旦前后越来越疼，已经不可忍耐。我自以为久经牙疼，知道只要不是夜间疼痛，就不是牙髓炎，就可以忍耐。
我的不以为然，让我的牙不干了。它开始把“疼痛”复制粘贴，没有几天功夫，就复制了无边的疼痛，声势浩大，让我疼而生畏。
我吃甲硝唑，吃布洛芬，吃消炎药……
除却朝朝暮暮地刷牙，又在午饭、晚饭后都尽心地刷牙。我不仅用了药物药膏，而且加上了来自荷兰的海盐。漱口更是一天数不清的次，只要吃了东西，就赶紧清洁牙齿。但牙齿不接受我的讲和，执意将疼痛进行到底。
无奈何，我去了医院。从伯齿牙科、到合作牙科、到**口腔科、到**口腔科，我如同走马灯，随“疼”而转。
电话咨询、微信查看、网络搜索，几天来，我把“牙髓炎”“根尖炎”的前世今生翻了个底朝天，理论上可以当个入门级别的乡村牙医了。
伯齿牙科建议我做治疗，这是我最初去的地方，当时我还不知道疼痛的牙齿已经松动了。小杨医生说：“姐，做根管治疗吧，虽然牙齿松动了，但能用多久就用多久吧。等以后种植牙技术成熟了，也便宜了，再种植。”有道理。
合作牙科的李主任是我老乡，和我父亲是发小，我叫伯伯，他看着我长大。我父亲去世后，他每每在街上见到我，都如慈父般温暖。他看了一辈子牙，自然不会糊弄我。他这些天不在市区，他店里的一个医生建议我拔掉，以绝后患。另一个医生听到我和李伯伯的电话，悄悄碰我胳膊，让我跟着他去检查。检查完，他戴着口罩压低声音说：“你是李主任的亲戚，你先回去吧，我晚上给李主任打个电话，把你的情况说说，然后你再来。”言外之意是我的牙不用拔掉。虽然神秘，但都是为我好吧，我也听了他的建议。这也是我开始迟疑的原因。
第二天给我的建议是做治疗，但不是根管治疗，按照牙周病治疗。
拔还是不拔？这是一个问题，是一个让我无比纠结的大问题。
但“疼痛”可不等我深思熟虑，一天比一天嚣张。无奈何，我又去买了药，开始吃。我告诉兰妹妹牙疼的事情，她推荐她儿子同学的父亲，本**家大**的大夫。
大医院的牙科专业，自然是可靠的，况且有朋友刚刚在那里做过治疗。“还是去正规的大医院。”我心中坚定了信念。
上周一，我把“看牙”排上重要议事日程。错开最高峰，10点40到了**。人真多！每一个楼层的大厅里都坐满了人，像个剧场。挂了号，排队。挨到我，差三分钟12点。
忙了一上午，刚轮到我，就下班了。中间小护士让我换号下午再来，我不甘心，这么冷的天，跑来一趟，好歹得让医生过目一下我的牙吧。
我言辞恳切，据理力争，于是忙碌了一上午的牙科大夫只好大概看了我的牙一眼，建议是：牙齿松动，最好拔掉。但已经下班了，让我下午三点去。
告知兰妹妹，她说陪我去。我没有拒绝，有她在身边，又是依靠又是温暖还是力量！
下午郑重地打了出租车，以便不耽搁时间，快快赶到医院。“牙”即将被拔掉，当时我也没有多想，速战速决，战胜“牙疼”。
真是好事多磨，欲速则不达。到了**牙科，上午约的病人还在治疗。我只能等待，好在有兰妹妹作陪，觉得很踏实，也不着急了。
小护士出来让我先拍了牙片，等到了下午四点，还是挨不住我。大夫说下午拔牙太晚了不安全，让我明天早晨一早上班再去拔牙。
于是只好从医院出来，和兰妹妹一路到她单位，她去上班，我牙疼也不想去办公室。抬眼看到附近的合作牙科，就想进去坐坐吧，看看李伯伯回来了没有。然后又遇到了上次那个大夫。他看了看我的牙，说是有炎症，不建议炎症期间拔牙，让我吃螺旋霉素消炎，等炎症消除了再去拔牙。下午来这里的收获是：先不拔牙。又加了一味药。
凡事一鼓作气，再而衰，三而竭。信哉！如果今天下午打车到**，三下五除二就拔掉了，我也不会多想。这一延迟，又加上疼痛大有缓解，心里就有了反复。生活中很多的事情，也是如此吧。我天马行空地想起了《西游记》，如果每次妖怪抓住唐僧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掉再说，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后续的故事了。
我的牙也是如此，这么一打岔，牙的命运便开始一波三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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