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为本人真实经历的陈述和对事件的复盘，不代表任何医学观点，也不代表任何立场，仅供参考。如有雷同，欢迎对号入座。
今天中午1点半以前，我的心情都很糟糕。
原因是这周三正上着班，突然发觉去年做过根管的恒牙（以下将以“36号牙”称之）碎了一个角。
由于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将近4点，过往丰富的看牙经验告诉我：临下班去找医生看牙往往会处置得比较敷衍。
于是打算挂第二天的号，但是省口腔接下来2周的专家号全挂满（150元一个号），无奈只能先挂普通号。
正是这个普通号，让我开始了为期3天的噩梦。
接诊的是一位个头很高的年轻女医生，她当下就判定牙没有补的必要，必须做牙冠，否则碎成两瓣就只能拔牙后种植牙。
我认可她的说法，并询问价格。
她掰着手指说：国产爱尔创3800一颗，进口威兰德5000一颗，lava6000一颗。
我躺在就诊椅上犹豫了一会。
去年也是36号牙的周围，感觉有些不适。
我为什么说是36号牙的周围，是因为不适感的界限不清晰，并不能很确定到底是哪里不适。而且不疼，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不适感。
去了好几家公立医院，医生都建议没有特别的不适感，建议保留观察，疼了再做根管治疗。
其实我当时的怀疑是：36号牙已经补过一次，很有可能是补的地方发生继发龋。
我把我的怀疑告诉医生，并询问磨开填补是否可以缓解？
医生拿出我的牙片说：从牙片上看不出来是否发生继发龋，而且补过的牙拍片也看不出是否龋了。
36号牙的事情，本来应该告一段落。
碰巧，小区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（原名XX口腔，后来改名XX口腔，连锁，在杭州有好几家门店，以下将以“XX口腔”称之）来摆摊打广告，让我萌生了或许可以去看看36号牙的想法。
我也不是临时起意才想去看的，这家医院也不是第一次到小区超市打广告。一般来说，打广告的医院，我都不会去。
要不然怎么说不巧不成书呢？有些事情就像个连环套，一环接一环。
我之所以决定去这家口腔看看，是因为有一年大年初三，发现小孩乳牙滞留，旧牙纹丝不动，新牙涨势逼人，有种刻不容缓的气势。
拔颗乳牙没有必要大老远跑公立医院排队挨号，所以我们就近找了一家过年营业的私立医院，正好就是这家这家口腔。
环境没得说，服务也没得说，刚到前台就笑脸相迎，端茶倒水，嘘寒问暖。登记，打麻药，拔牙一气呵成。
小孩除开打麻药嚎了两声，第三声还没来得及嚎，牙就拔下来了，然后马上被温柔地哄着，带去儿童玩乐区搭积木。
拔完牙后我问：多少钱，结算一下。
接待我们的前台笑盈盈地回：我们医院给小孩拔牙从来不收钱。
这就是我对这家口腔的第一印象。以至于有一次在超市看到这家口腔，就起了去看看的念头。
正是这个念头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。
要说私立医院有什么好处，大概不用请假，周末可以随时就诊就算一个（牛马的工作日请假仿佛带有负罪感）。
到了之后，还是一样的笑脸相迎，拍片，诊断一气呵成。
给我看诊的医生是个年轻女医生（以下称“X医生”），她对着牙片研究了大半天，告诉我：可能是根尖发炎，并让我做根管治疗。
我当时也是躺在就诊椅上犹豫了一会：去了这么多家医院，都查不出原因。但是不适感确实一直都有，尤其是晚上，那种感觉就像能感受到36号牙周围有根动脉在跳动一样，一下接一下，扰得我很心烦。
于是就眼睛一闭，答应做根管，但是不同意磨牙做牙冠。
X医生沉默了一会，说：不做牙冠牙容易碎，但是36号牙在口腔深处，应该也还好，我给你开小一点的口子，尽量保留牙体，牙冠不做也行。
因为当时对根管的了解不深，虽然知道做了根管的牙就已经是死牙了，非常容易碎裂，劈断。
但是对“死牙”，还是认识得很不清晰到位。
而且早几年，有颗牙疼了好几天，最后去公立医院做了根管，治疗过程非常轻松，没有任何痛感，并且一次搞定，一直很好地维持到现在。
导致我对根管有个误判，以为跟常规补牙一样，只不过换了个名字。我的牙还是我的牙。
答应做根管后，这家口腔的X医生依旧一言不发地盯着牙片看了很久。最后她仿佛也下定了决心，拿起钻头开始折腾36号牙。
一钻头下去，直接把我左半边脸疼麻了，要知道这么疼，我肯定不干。
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，牙髓已经穿了，不做都不行。
这是36号牙的第一次根管治疗，X医生交代我一周后再来一次，如果疼得话就吃止疼药。
根管治疗得来好几次，第一步就是打开牙体，放药毒死牙神经。
从诊疗床上下来，我已经疼到说不出话。
没想到从晚上开始，牙疼加剧，靠止疼药坚挺了几天，牙疼有增无减。
还好加了这家口腔前台的微信，让我下班再过去看看。
下班后急忙赶过去，这是第二次到这家口腔。X医生再次打开牙齿，换了药，说：疼是正常的，要杀死神经，神经总得挣扎吧？这次少放点药，痛感会减轻些。
又挨了一周多，第三次到这家口腔。X医生拿了个测量神经活度的仪器一顿操作，发现我的牙神经很顽强，就是不肯死，于是又加重了药量，让我一周后再回去。
从这家口腔出来，脸已经疼到麻痹，我麻木地走了好长一段路，有点觉得：人这一辈子，真没什么意思。
这一周，已经疼到每晚都睡不着，就算短暂性睡着也疯狂做“牙掉了”的噩梦。
好不容易挨完一周，第四次到这家口腔。治疗的女医生已经不在了。前台笑盈盈地跟我说：X医生家里有事，我给你安排其他医生吧。
我很震惊地问：她不回来了吗？
前台依旧笑盈盈地说：看情况哦，她家里的事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处理完呢。我们Y医生也很好的，医术一样很过硬。
时至今日，我才知道：如果一家私立医院的某医生突然不见了，那一定就不会再回来了。
但当时作为无助且完全信任医生的患者，除了被动的接受，还能有什么办法呢？
Y医生对我这个半路病人不是很有耐心。跟第三次的操作一样，拿了仪器一测，发现神经还是没死绝。立刻拿起钻头一顿操作猛如虎，把36号牙的牙面全磨平了。
我生气地问她：为什么磨我的牙齿？
Y医生趾高气昂地说：做了根管都得磨啊，不磨怎么戴牙冠？
我更生气了：你问过我了吗？
Y医生说：放药这么久，牙神经都没死透。而且你说疼到影响睡眠，有个可能是之前的牙洞开得太小，牙腔内部压力太大，我给开大点的口子，你会疼得轻点。
我说：X医生之所以开小的口子，是因为我不做牙冠，要尽量保留牙体啊。
Y医生无所谓地说：你不愿意磨就算了，磨掉的给你补回去就好了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我气极了，当场发怒投诉。医院当时在场的人不多，并且沆瀣一气。可怜我牙在人手上，势单力薄，毫无招架之力。而且我天真地以为Y医生真的可以把我的牙补回原样。
结果回家一照镜子，差点气得厥过去：跟刮腻子一样，糊了一层非常平整的牙表面，原本牙面的自然沟壑荡然无存。
第二天挂了公立医院的号，接诊的医生听完我的陈述，立马表示她不接诊别人做了一半的牙。
又过了一周，第五次到这家口腔。Y医生依旧强烈建议我做牙冠。我拒绝，就算要做牙冠也绝对不在这里做，现在就想早点结束，远离这家口腔医院。
经过这几次折腾，顽强的牙神经终于死得透透的，所以第五次做根管，没什么太大的感觉。
麻木地挨到治疗结束，终于松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口气。
走得时候，瞥到这家口腔的海报新活动：凡到店问诊，就送3斤鸡蛋！
突然很为自己感到悲哀。无声且无力的，悲哀。
我都做了什么？竟然蠢到相信一家看牙可以送鸡蛋的“医院”，竟然纵容它，杀死根管。
X医生在决定给我根管前，对着牙片的沉默，是内心潜伏的良知在觉醒吗？
最终是什么原因，让她把即将觉醒的良知摁下，硬着头皮杀死我的牙神经？
我不知道，只希望她作为一名医生，良知不要永远沉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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