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门口腔看牙记

俗话说：牙疼不是病，疼起来要人命。
一点不假，这二三年来，一直受牙病的困挠。

其实牙齿看起来光洁亮白，尤其是照相，露出来的牙齿齐整洁白，朋友说：牙齿咋那么好呢，都可以去做牙膏广告了。她不晓得，这都是假象，已经有一颗牙齿坏掉了。坏的是磨牙，在嘴巴的深处，平常是看不到的。

大概是十年前，牙缝变大，吃东西总是塞牙，一塞牙牙龈就肿，出血，疼，去牙科诊所，医生说年龄大了牙龈萎缩，齿缝变大很正常，没法改善。

直到有一天夜晚，牙齿突然疼起来，尖利而又密集，无法入眠，辗转到天亮，巴巴地等到牙科诊所开门。

牙科诊所离我家五百米，鸿渐牙科，是史医生开的。
鸿渐牙科是个小诊所，夫妻二人，史医生负责看病，妻子收款。

我每天上班都经过诊所，看牙齿的人很多，有时诊所外都站了一些人。
史医生大高个，圆脸，圆眼睛，眼睛会笑，声音有磁性，一见就让人很安心。

看过了牙，说是牙神经坏死，要做根管治疗。
很神奇，牙神经一杀死，牙马上就不疼了。我以为牙病跟感冒一样，是可以完全治好的。

根管治疗了一段时间，史医生跟我商量：最好做个牙套把坏牙齿套起来，那个牙根坏了，就像树根烂了，树看起来还不错，但已经不能吸收营养了，牙齿只是一个摆设，就是俗话说的只是个皮影子，晃啊晃。

我想隔段时间再去做，史医生叮嘱我不能吃硬东西。
后来牙齿再没有疼了，好了伤疤忘了痛，我以为，牙齿不就好了吗。

冬天的晚上，我有点饿，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颗炒花生，一咬，咯吱咯吱一声，掉出来一块碎牙片，我赶紧拿镜子一照，坏了，牙齿缺了一大块，狗窦大开，那牙齿用手一碾就成了碎末，我手足无措，天哪，我这会不会变成姥姥的模样，姥姥牙齿掉了，两颊凹下去，吃饭只能用门牙慢慢磨。

我马上给史医生打电话，史医生叫我第二天去诊所。
第二天史医生给我做了个牙模，过一个星期去把牙齿套起来。

以后特别注意牙齿的清洁，早晚刷牙，饭后漱口，牙膏牙刷又挑又选，牙齿该坏还是坏，又有一颗牙齿裂了，坏了。

上次送小艾去广东，吃饭时居然把牙套吃落了，用筷子把牙套拨来拨去，一时半会还不知道是牙套。这牙套一干元钱呢！马上跟史医生报告牙套落下来了，他叮嘱我干万要把牙套放好，回来了找他再套上去。

回来去看牙，牙周又有点发炎，又去上药，隔一天去上一次，每隔一天都要惦记上药，下午基本上就全在操心上药，看牙的人多，有时候要等很长时间，只得再回来，等人少的时候再去。

牙齿发炎时好时坏，烦不胜烦，史医生却是有耐心，上药也不要钱，只是我心里过意不去，几乎上了一个多月的药，史医生说好的差不多了，叫我带牙套过去。

中午一吃完饭，我就过来了，顺手带了一个柚子过来，柚子是学校发的。
在马路对面就看见诊所里没有顾客，史医生一个人在诊所里。
今天运气真好，我马上锁好车，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的，我怕有人比我先过去，又要等。

我把柚子放到凳子上，说：学校分的柚子，给你带了一个。
史医生说：收你的礼物不好意思啦！
我都在这儿上了一个月的药了，你又不收钱，不好意思的是我。
还好我早来了一步，随后又进来了三五个看牙的。

史医生冲洗了我带来的牙套，打开他专业器械，开始“修理＂我的牙齿。
削，钻，焊，就像在补一个破锅，时而喷水，时而钻孔，打磨，一股烧焦的味道直冲鼻子，我说：你这哪里是牙医，你这就是一个搞电焊补锅地。

钢锅换底也是这样地，把底剪掉，打磨，再换一个新底。
史医生笑着说：是这样的。
我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机器，零件破损了要修理了。

来来回回打磨了几次，终于把牙套装上去了，史医生叫我咬牙试一试。
牙齿咬合还行，不疼。
修理完毕。
应该会有一段时间不会来光顾牙科诊所了。